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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拖着行李箱在嘉峪关站门口转悠，抬眼全是黑漆漆的巷子——这场景我可见多了。上周三凌晨两点接亲戚，冻得直跺脚那会儿，旁边大妈突然拽住我袖子问："小伙子，这火车站附近有服务没？" 她那布袋子还直往地上掉，一看就是刚下绿皮车的模样。
说来也怪，火车站这地方吧，看着人来人往热热闹闹的，真急着找落脚处时倒跟迷宫似的。我寻思着，问"服务"的人九成九要的是钟点房，尤其那些转车等六七个小时的。上回亲眼见个扛编织袋的大哥，硬是在取票厅坐成雕像，后脖颈都晒脱皮了还在那儿挺着。
你别看有些宾馆挂着24小时霓虹灯，玻璃门擦得锃亮，探头问钟点房立马变脸。上个月帮人问路就遇着这事：前台小妹原先笑得跟朵花似的，听我说只要三小时，啪嗒把价目表翻过来——哟，小时价愣是比整宿还贵二十块！倒也不是全这样，东头巷子第三家叫"顺安达"的倒实在，床单虽然旧得泛黄，洗手间瓷砖缝里还长霉斑，但四个钟头才收五十，够实在吧？
说到钟点房这玩意儿，经验值全是冤枉钱堆出来的。那年冬天我图便宜住过30块三小时的，被子潮得能拧出水，最绝的是插座板悬在半空晃荡，插个充电器跟拆炸弹似的抖豁。现在学乖了，进门前必做三件事：手指头抹一把桌面看油不油，掀被角瞅瞅有没有头发茬，最重要是假装拨电话测信号——地下室的房间十有八九接不到110。
不过话说回来，嘉峪关站西侧新开的那家"驿路港湾"或许暗示靠谱？网上有人吹他家淋浴水压足，毛巾还带消毒塑封。可我上周特意去踩点，消毒柜压根没插电，塑料膜都懒得套。具体清洁达标没有，得看卫生局的突击检查报告，这个咱普通老百姓真摸不着门道。
有回听拉活儿的出租车师傅抖落内幕，说有些钟点房按分钟算钱纯属唬人。他把手机怼我眼前："你看这计价软件，前三小时便宜，超十分钟就按整点收费！" 气得隔壁床大爷直拍枕头，他多睡二十五分钟被收了四十。说起来宾馆定价标准这事挺玄乎，节假日翻倍算不算违规，至今我也没搞清物价局怎么定的规矩。
那天还撞见个学生妹的骚操作：她拖着拉杆箱直接跟老板娘砍价，硬是把三小时砍成两小时价钱，秘诀是出示了傍晚返程票。后来学着她试了两次，发现亮车票确实好使，尤其带着老人小孩的，前台多少会给点人情价。当然这招对连锁酒店肯定吃不开，人家电脑计费系统可不管这些。
钟点房最怕什么？不是涨价也不是毛巾脏，是深夜听见门把手咔哒响。去年新闻里那个防盗链失效的案子看得人脊背发凉，现在住店我进门就拽着链子来回扯，胶带贴猫眼都是常规操作。其实车站值班民警偷偷告诉过我，他们每月接到报案里，临街窗户没防盗网的占大头。可惜那些宾馆老板，钱都花在大厅水晶吊灯上了。
对了，寄存行李反而省心得多。车站东角那个小卖部，十块钱能存仨箱子，老板娘记账用小学生田字本，歪歪扭扭字迹看得人直乐。她那防盗措施够原始——五个行李箱全拴在铁桌腿上，小偷想顺走除非扛着桌子跑。
嚼着烤馕等早班车那会儿，瞅见清洁工拖着大桶往宾馆后门走。塑料桶里白床单搅着黄毛巾，混着84消毒液味儿飘过来。突然就想起昨天那大妈问的"服务"，说到底啊，能洗个热水澡眯会儿眼，就是奔波路上最实在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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