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天鹅颈

图书馆顶层的落地窗前，林雨桐天鹅般的脖颈在月光下泛着珍珠光泽。这个连任三届的校花冠军，现在正用铅笔尾端无意识地摩挲着下唇，纯白衬衫领口系着墨蓝丝巾——那是学生会主席顾沉舟去年辩说赛夺冠时的纪念品。

"桐桐又在预习法理学？"闺蜜苏晓抱着奶茶凑近时，雨桐迅速合上烫金封面的条记本，金属搭扣发出清脆的咔嗒声。没人知道这个永远摆在课桌右上角的条记本里，藏着她用五种颜色交替书写的日记。靛蓝色纪录着每周三在心理咨询室与陆医生的秘密诊疗，猩红色涂抹着昨夜在画室被美术系教授按在石膏像上的咬痕，现在天新添的祖母绿色，正蜿蜒出顾沉舟衬衫第三颗纽扣里若隐若现的刺青。

转校生程野突入教室时带进一阵松针气息，他耳骨上的黑曜石耳钉与雨桐腕间的檀木佛珠形成微妙坚持。当这个听说中打黑市拳的男生径直走向教室后排，雨桐突然想起昨夜匿名论坛里那个点击过万的帖子——《实验楼顶层的喘息声与纯白裙摆》。她低头咬断丝巾末端的线头，没发现程野的目光正穿透她垂落的发丝，落在条记本锁孔里卡着的半片玫瑰花瓣上。

锁孔里的红舞鞋

解剖实验室的福尔马林气味在雨桐推开门时骤然浓烈。她踮脚取下最高层储物柜里的标本罐，冰凉的玻璃贴上小腹时，手机屏幕亮起陌生号码的简讯："你弄脏的白舞鞋在我这里"。透过浸泡在淡黄色溶液中的胎儿标本，她看见玻璃反光里自己骤然收缩的瞳孔。

午夜两点的画室，松节油与鸢尾花香诡异地融会。雨桐扯开绷带缠绕的右手，任由昨夜被美工刀划破的伤口在画布上洇出暗红玫瑰。程野带着淤青的指节突然按住她哆嗦的手腕，他掌心的老茧摩擦着佛珠，将混着血与颜料的笔刷重重按在《堕落天使》油画中校服裙摆的位置。

当顾沉舟在晨会上宣布整顿校风时，雨桐正用丝巾遮掩锁骨处的齿痕。礼堂后排的程野突然起身，金属椅脚划过地面的声响惊飞窗外白鸽。他经过演讲台时，一枚带着体温的黑曜石耳钉落入雨桐掌心，反面刻着的数字正是她条记本的密码锁组合。

实验楼顶层的铁门在风中发出呜咽，雨桐握着耳钉的手心渗出细汗。推开门那刻，十八架老式投影仪同时启动，墙壁上铺满她深夜独舞的胶片定格画面。程野的声音混着烟草味从阴影里浮出："现在，该交流秘密了"。她哆嗦着解开丝巾，露出脖颈后那个正在渗血的玫瑰纹身——与顾沉舟锁骨下方的刺青组成完整的花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