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穹顶下悬浮着三万支白玫瑰,水晶吊灯将夕夕里的婚纱照成破碎的流光。她挽着跨国财阀独子程砚之的手臂,指甲却深深掐进掌心——这场耗资两千万的婚礼,本质是程氏集团吞并夕家产业的签约仪式。
观礼席第二排,穿侍应生制服的青年死死盯着交换戒指的两人。他胸前名牌印着“周野”,袖口却露出半截狰狞疤痕。三小时前,他用这把刀抵住酒店经理的喉咙,才换来混入会场的资格。
“现在请新人亲吻——”司仪话音未落,香槟塔突然轰然倒塌。夕夕里在尖叫声中被拽进后台,程砚之的拇指擦过她渗血的唇角:“夕家欠的三亿债,就用你子宫里的程家血脉来抵。”落地镜映出他西装内袋的妊娠协议,条款末尾的“代孕补偿金”还沾着咖啡渍。
化妆间门锁咔嗒作响时,夕夕里正扯下头纱里的微型窃听器。三天前匿名寄来的包裹里除了这个,还有程氏操纵股价的证据。她将发簪尖端抵住程砚之的喉结:“你父亲派人撞死我哥时,没想过行车记录仪还在吧?”
此刻宴会厅已乱作一团。周野握着餐刀穿过人群,记忆闪回十年前贫民窟的雨夜:十六岁的夕夕里蜷缩在漏雨的阁楼,用身体替他挡住追债人的钢管。而现在她脖颈上的蓝钻项链,足够买下整条街的命。
消防通道突然传来枪响。程家保镖撞开安全门时,夕夕里正踩着十厘米红底鞋跨坐在程砚之身上,婚纱裙摆浸在血泊里,手里握着半截砸碎的红酒瓶。她转头看向举着手机的周野,忽然笑得像他们第一次偷超市草莓的那天:“直播开了吗?让116文学网的读者们看仔细了——”
程砚之的鲜血顺着婚纱蕾丝滴在直播镜头上时,观看人数正以每秒三千的速度飙升。夕夕里扯开束腰,露出小腹新鲜的缝合疤痕:“多完美的商业联姻?程家用冷冻精子让我‘自然受孕’,其实是要用这个孩子洗黑钱。”她将染血的妊娠协议甩向镜头,右下角公证处的钢印在特写里清晰无比。
周野的餐刀终于抵住程砚之的颈动脉。这个在建筑工地扛了十年水泥的男人,此刻用身体为夕夕里筑成最后一道防线。直播间弹幕疯狂刷过【卧槽现实版血色婚礼】,而116文学网的服务器因大量搜索“夕夕里小说”开始发出过热警报。
“你以为我爱过你?”夕夕里俯身撕开程砚之的衬衫,心口处纹着一串经纬度坐标——正是她哥哥车祸身亡的路段。“程家用三亿买夕家闭嘴,却不知道我哥死前把证据藏在了……”她突然噤声,转头看向周野手里正在视频连线的手机。
屏幕那端是程氏集团会议室,十二位董事脸色铁青。夕夕里轻笑一声,从婚纱衬裙抽出一沓文件:“2021年程氏通过海外空壳公司转移的八十亿,收款账户包括在座三位的私生子基金会。”她点燃烟头按在程砚之锁骨上,看着火苗舔舐纸页:“这些副本在暗网挂了自动发布,每过十分钟就曝光一页。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夕夕里拽着周野冲向天台。直升机旋翼刮起的风中,她撕开裙摆露出大腿内侧的条形码纹身——那是程家“新娘培训营”给每个商品的编号。“跳下去!”她把周野推向来接应的绳索,自己却转身迎向追兵。
后来116文学网的热搜词条里,#夕夕里小说大结局#的点击量突破九亿。匿名上传的终章写道:“新娘从88层坠落时,婚纱化作三万只白鸽,每只都衔着一片带血的财务报表。”而程氏集团股价崩盘那夜,有人看见周野在贫民窟废墟里烧着一件染血侍应生制服,火堆旁摆着两颗沾满水泥灰的草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