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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米尔·穆卡姆
2025-08-14 16:28:21
雕花木床的帷幔被夜风掀起一角，十六岁的青杏跪在冰凉的金砖地上。她盯着自己发颤的指尖，那上面还沾着刚刚替老爷易服时蹭到的沉水香。檀木屏风后传来窸窣声响，老爷的云纹锦袍逶迤垂落，在烛火中泛着暗金色的光。
"抬头。"降低的嗓音惊得她后颈发麻。青杏望着那双绣着五蝠捧寿的皂靴步步迫近，鼻尖突然嗅到浓烈的酒气混着龙涎香。老爷的拇指重重碾过她咬出血痕的下唇，玉扳指磕在齿间发出清脆的响。
窗外骤雨拍打着芭蕉叶，掩盖了锦缎撕裂的声响。青杏盯着帐顶悬着的鎏金香球，里头的安息香早已燃��，却仍在她眼前晃出迷离的残影。老爷的手掌像烙铁般钳住她单薄的肩胛，腰间玉佩的流苏扫过她裸露的脚踝，激起阵阵战栗。
"哭什么？"带着薄茧的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泪，"上月你给二少爷送莲子羹时，裙角可是故意扫过他的书案？"青杏满身僵��，那日明白是二少爷突然拽住她的腕子，滚烫的茶汤泼了满桌。现在老爷的指尖正顺着她脊骨往下游走，在尾椎处重重一按："既存了攀高枝的心思，不如先尝尝当主子的滋味。
晨光透过万字纹窗棂时，青杏蜷在织金褥子里数着帘外晃动的光影。老爷系腰带的行动利落得像在驯鹰，昨夜散落的账本早已被管家收走，似乎那场荒唐从未发生。可当她扶着酸痛的腰肢去取晨露泡茶时，明白看见医生人房里的李嬷嬷盯着她衣领下的淤痕冷笑。
中秋夜宴的戏台上正唱着《牡丹亭》，青杏捧着酒壶的手腕被三姨太的护甲划出三道血痕。老爷在席间突然掷了酒杯，说后园的白海棠开得正好。她随着穿过九曲回廊时，听见身后五少爷与门客调笑："父亲近来倒爱学贾宝玉，专摘带露的花骨朵儿。"
假山石洞里蒸腾着酒气，老爷咬着她耳垂问："可还记得上元节那盏走马灯？"青杏猛然想起三个月前，自己提着灯笼在梅园迷路，撞见大少爷与戏班武生抵在太湖石上纠缠。现在老爷的蟒纹腰带勒得她喘不外气，远处传来守夜人敲梆子的声响，惊起满树寒鸦。
冬至那日，青杏在祠堂罚跪时摸到小腹微隆的弧度。供桌上的祖宗牌位在香火中忽明忽暗，医生人撂下的银剪子就搁在蒲团边。她盯着梁上悬着的贞节匾额，突然想起昨夜老爷将和田玉镯套进她腕子时说："等开春梨花开，带你去苏州别院看真迹《春宫秘戏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