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暴雨砸在老宅青灰瓦片上,林晚晴蜷缩在阁楼湿润的棉被里,听着楼下继兄林骁摔碎第三个玻璃杯。二十六岁的男人带着酒气撞开她房门时,她正借着台灯昏黄的光线读《洛丽塔》,书页间夹着去年全家福——照片里西装革履的男人现在扯松领带,喉结转动着危险的阴影。
"你知道爸遗嘱里写了什么吗?"他撑在床头的胳膊肌肉虬结,烟草味混着威士忌灼烧她的鼻尖。阁楼木窗被狂风吹开,雨丝斜斜浇在晚晴锁骨处的胎记上,那枚蝴蝶状的淡红印记突然刺痛了林骁的眼睛。
十年前母亲带着她再醮进林家时,十六岁的林骁在玄关用篮球砸碎了骨董花瓶。继父林振业将少年反剪双手按在碎瓷片上,鲜血顺着昂贵的大理石纹路蜿蜒成河。晚晴始终记得那个黄昏,少年抬头望向她的眼神像受伤的孤狼,嘴角却挂着挑衅的笑。
如今林振业的胃癌诊断书与遗嘱同时曝光,家族企业30%股份竟归属毫无血缘关系的晚晴。律师宣读条款时,林骁捏着威士忌杯的手指枢纽泛白,玻璃裂纹蛛网般在缄默沉静中蔓延。阁楼老式挂钟敲响凌晨两点的瞬间,他突然掐灭烟头冷笑:"你以为老头子真把你当女儿?"
雨幕中闪过车灯,晚晴挣扎着要起身检察,却被林骁滚烫的掌心扣住脚踝。丝绸睡裙撕裂的声响惊醒了梁柱间的白蚁,那些啃噬了老宅二十年的蛀虫正簌簌落下细碎的木屑。当男人带着酒意的唇碾过她颈侧胎记时,晚晴突然看清他后颈的旧疤——正是当年碎瓷片留下的印记。
遗嘱公证处监控录像里,林振业签字的手在哆嗦。化疗让他形销骨立,唯独盯着摄像头的眼神亮得骇人。晚晴重复回放这段视频时,林骁正将沾着血迹的衬衫扔进焚化炉。三天前他们在车库的厮打撞碎了后视镜,裂成蛛网的镜面里映出两张相似的脸——同样的眼尾上挑,同样的唇珠微翘。
"你母亲没说过吗?"林骁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下的胎记,与晚晴颈侧的蝴蝶形成镜像,"林家祖传的印记。"焚化炉蓝火吞噬布料纤维的焦糊味里,二十年前的真相逐渐显形:林振业与晚晴生母的私情连续了整整七年,直到原配夫人带着十岁的林骁撞破私生女的存在。
阁楼木地板下挖出的铁盒装着泛黄日记,林振业癫狂的字迹纪录着每次偷情后给原配注射的镇定剂。晚晴哆嗦着抚摸日记本里夹着的DNA陈诉,99.99%的父女关系判定结果刺得视网膜生疼。而现在林骁正用虎口卡住她下巴,拇指重重掠过她咬破的唇角:"现在知道老头子为什么执着于乱伦戏码了?"
暴雨季结束那夜,老宅主卧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晚晴握着水果刀推开虚掩的房门时,林骁正将注射器扎进林振业青紫的静脉。弥留者污浊的眼球突然发作出精光,干枯的手指死死攥住晚晴裙摆,喉间挤出破碎的气音:"你们…原来就应该…"
晨光穿透积灰的蕾丝窗帘时,焚化炉吞吐着最后一片带血的床单。林骁倚在劳斯莱斯车头点燃薄荷烟,后视镜里晚晴正对着化妆镜涂抹口红。两个带着相同胎记的躯体在后座纠缠时,车载广播突然插播紧急新闻——某团体董事长离奇失踪,独子与养女配合签署的股权转让书墨迹未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