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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塔波卡
2025-08-20 19:19:16
水晶吊灯在湿润空气里折射出诡谲光斑，林夏的蕾丝发带随着踉跄法式滑落。管家将浸透契约书的银托盘抵在她渗血的膝盖上，羊皮纸右下角浮现出类似水渍的暗纹——那是三天前被反锁在酒窖时，少爷用冰镇香槟浇透她后背留下的印记。
"签了它，或者去陪父亲养的鳄鱼游泳。"程砚之转动着黄铜水阀，地下暗渠传来令人牙酸的流水声。他身后那面镶嵌着威尼斯镜墙的密室正徐徐开启，十二个灌满清水的玻璃囚笼像巨型水母般悬浮在半空，每个笼底都垂着带倒刺的锁链。
林夏的指甲在契约边缘抠出月牙形褶皱。她永远记得上个月失踪的厨娘，那个总爱在晨露里摘玫瑰的女人，最后被人发现时满身缠满水藻，躺在后山水潭边的模样像极了被玩坏的提线木偶。现在契约条款第八条正渗出淡蓝墨迹："自愿成为水镜实验体，每日接受不低于三小时的陶醉式训练。
当第一股水流从天花板铜管喷涌而出，林夏在剧烈挣扎中看清了玻璃墙外的操作台。程砚之戴着单边金丝眼镜调试仪表的样子，像极了在实验室解剖青蛙的医学院优等生。水位线漫过腰际时，她突然发现水面倒影里自己的锁骨处，浮现出与契约反面相同的螺旋状纹路。
第七次实验纪录显示，当水温降至5℃时，实验体泛起了明显的影象闪回症状。林夏在濒临窒息的瞬间，突然看见十二岁那年暴雨夜，父亲将满身湿透的自寄缠程家玄色轿车的场景。那时程砚之递来的基础不是姜茶，而是掺着迷幻剂的柠檬水。
"想起来了吗？"程砚之的声音通过水下传声器变得扭曲，"你们林家世代都是程家的活体密码箱。"他按下红色按钮，囚笼四壁突然伸出机械触手，将林夏摆弄成契约反面镌刻的图腾姿势。水位暴涨的瞬间，她颈后的纹身与玻璃上的电路板发生共振，整面墙的威尼斯镜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
1932年的实验纪录在波光中铺展开来，林夏终于明白所谓"水刑训练"的真正目的——程家靠特殊体质者的大脑皮层储存着二战期间掠夺的黄金坐标，而极寒状态下的神经脉冲能激活影象深层的密码。那些失踪的女仆从来不是被处罚，而是作为活体U盘被彻底"读取"后销毁。
当程砚之握着注射器走近时，林夏突然对着水面露出诡异的微笑。她故意让锁链划破手腕，鲜血在触碰到水流的刹那，竟使整个密室电路系统陷入瘫痪。原来真正的密钥不是痛苦蒙受力，而是林家血脉遇水显影的特殊溶血反映。现在后山水潭深处，三十七个刻着程家族徽的铅箱正在徐徐上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