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晨报
陈某熙
2025-08-17 19:55:01
林小夏第十八次用余光偷瞄江澈时，铅笔尖在草稿纸上戳出了深坑。这个号称附中高岭之花的男生正单手支着下巴，玄色校服袖口滑落半寸，露出线条凌厉的小臂——那里还残留着上周五她忙乱中抓出的红痕。
"再看下去，你的物理卷子要酿成抽象画了。"江澈突然转过脸，喉结在晨光里划出尖锐的弧度。林小夏猛地低头，后颈瞬间漫上绯色，膝盖撞到课桌发出闷响。她今天又忘记穿宁静裤，薄纱裙摆随着行动掀起危险的涟漪。
这个要命的习惯始于三个月前。那天她因为生理痛蜷缩在器材室，江澈踹开门时带进的风掀飞了她铺在腿上的校服外套。少年握着红糖姜茶的手僵在半空，视线从她光裸的大腿一路烧到耳尖，最后把保温杯往地上一搁转身就走。第二天她的课桌里就多了条纯棉宁静裤，吊牌上龙飞凤舞写着"尺寸买大了，爱穿不穿"。
现在江澈的球鞋突然勾住她的椅子横杠，带着薄荷味的体温从右侧侵袭而来："第27次偷看，第3次走光。"他指尖转着万宝龙钢笔，在记满正字的条记本上又添一笔，"凭据约定，今晚补习延长半小时。"
林小夏攥紧裙摆的手指枢纽发白。自从上次月考被他撞见在顶楼背《出师表》哭鼻子，这场荒唐的"视察游戏"就酿成了某种心照不宣的赌局。江澈总能精准捕捉她每个破绽，就像现在——他突然倾身贴近她耳畔："或者，你现在求饶的话……"
教室后门传来重物坠地的巨响。林小夏触电般弹开的瞬间，江澈已经单手接住砸向她的篮球。汗湿的体育委员站在门口讪笑："澈哥，三班那帮孙子又在球场叫嚣……"话音未落，江澈突然扯过椅背上的校服外套系在她腰间，起身时课桌被撞得移位半米。
"告诉他们，"他解开衬衫最上两颗纽扣，腕骨在阳光下泛着冷白的光，"今天我要打爆他们的篮板。"
当江澈扯掉护腕扔向观众席时，整个篮球场响起海啸般的尖叫。林小夏裹着他的校服缩在角落，看着那个平日懒洋洋趴在课桌上睡觉的人，现在像头觉醒的猎豹撕开对手防线。三分线外急停跳投的瞬间，汗珠沿着他绷紧的下颌线飞溅，在秋日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金芒。
三班中锋第四次被晃倒时终于恼羞成怒。在江澈带球突破的刹那，那人突然抬肘直击他肋骨——观众席的惊呼声中，林小夏看见江澈嘴角勾起熟悉的讥诮弧度。他像预判了所有轨迹般侧身闪避，篮球脱手的瞬间反手抓住对方手腕，借着冲力将人直接甩出界限。
裁判哨声刺破空气时，江澈已经单手抓住篮筐完成战斧式扣篮。球鞋与地面摩擦出尖锐声响，他落地时掀起衣摆擦汗，腹肌上那道新鲜擦伤让场边女生们团体倒吸冷气。林小夏突然意识到自己正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在舌尖漫开。
"喂。"带着汗湿热气的声音笼罩下来，江澈不知何时穿过人群蹲在她面前。他抓起她攥着矿泉水瓶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剧烈心跳震得她指尖发麻。"感受到吗？"他喉结转动着凑近，"每次你偷看我，这里就会多跳二十下。"
林小夏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听见自己支离破碎的呼吸。江澈的拇指突然抚过她唇角，抹去那抹殷红："这么用力咬自己…"他眼底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不如来咬我？"
远处传来教导主任的呵叱声时，江澈已经拽着她翻出围墙。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他背着她走过满地银杏叶，突然闷笑作声："宁静裤在右边口袋。"感受到背上人瞬间僵直的身体，他恶劣地颠了颠："现在摸的话，算你主动犯规哦。"
夜幕降临时，林小夏在储物柜里发现被洗净烘干的校服。折叠整齐的布料间藏着一张便签，上面是力透纸背的字迹："四十一章见，我的共犯。"她打开小说更新页面，最新章节标题正在疯狂跳动——《脱手：在全世界坍塌前接住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