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黏腻的晚风卷着蝉鸣扑进窗户时,林砚正把冰镇可乐罐贴在发烫的耳垂上。隔壁浴室传来哗哗水声,磨砂玻璃透出模糊的剪影,江临的肩胛骨在雾气里像两片振翅欲飞的蝴蝶。
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被迫旁观室友洗澡。自从三个月前搬进这间老式公寓,林砚就发现合租协议里没写明的隐藏条款——江临总在深夜两点拧开热水器,带着一身水汽撞开他虚掩的房门借吹风机,发梢滴落的水珠能把他的数位板浸出彩虹光晕。
“你他妈能不能买个静音吹风机?”林砚第27次从游戏界面抬头,看着对方裹着浴巾大剌剌跨坐在他床沿。江临的膝盖抵着他大腿外侧,薄荷沐浴露的味道混着体温蒸腾过来,让他握着鼠标的手突然沁出薄汗。
江临歪头甩了甩湿发,水珠溅在林砚刚画完的商稿上:“静音吹风机?那不如你直接帮我吹啊。”他指尖勾着插头绕圈,充电线在空气里划出危险的弧度。林砚盯着他锁骨上未擦干的水痕,突然想起上周晾在阳台莫名消失的黑色内裤。
这种诡异的张力在周五暴雨夜达到临界点。断电的公寓里,江临抱着枕头挤进他被子,美其名曰“克服雷暴恐惧症”。当第N道闪电劈亮窗帘缝隙时,林砚清晰感受到对方膝盖蹭过他小腿肚的力度,潮湿的呼吸喷在颈侧像某种无声的挑衅。
林砚开始频繁梦见浴室氤氲的水汽。梦里江临的纹身从后腰蔓生至肩头,那串罗马数字在蒸汽里泛着潮红,像某种神秘代码亟待破译。直到某天深夜,他撞见江临在客厅对着游戏直播屏做平板支撑,汗湿的背心勾勒出绷紧的腰线,呼吸频率与弹幕刷屏速度诡异同步。
“你知不知道现在凌晨三点?”林砚攥着水杯的手指发白。江临翻身坐起时带倒了茶几上的Switch,手柄震动着滚到他脚边,屏幕里穿着水手服的游戏角色发出甜腻的喘息。
某种危险的默契在闷热的梅雨季疯长。当江临“不小心”把冰啤酒洒在他大腿内侧时,林砚终于掐着对方手腕把人按在沙发上。窗外暴雨砸得空调外机哐当作响,江临屈起的膝盖顶着他胃部,笑得像只偷腥的猫:“你数过这破空调一夜重启多少次吗?”
后来他们心照不宣地玩起危险游戏——江临总在晨跑后裸着上身煎溏心蛋,油花爆响的节奏和林砚加速的心跳共振;林砚则开始故意把内裤晾在江临的黑色衬衫旁边,两种织物在风里纠缠出暖昧的褶皱。直到某天深夜,当江临湿漉漉的食指按在他唇上,说“你听空调又卡顿了”时,那些被外机轰鸣掩盖的、黏稠的、带着金属锈味的喘息,终于冲破三十七度高温的阈值。
此刻林砚仰头望着天花板的裂纹,江临的虎牙正抵着他喉结厮磨。老式空调突然发出濒死的嗡鸣,在彻底停摆前喷出最后一股带着霉味的冷风——像极了他们摇摇欲坠的理智,在汗湿的床单上碎成闪着磷光的星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