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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兆禧
2025-08-17 14:29:10
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林夕白大褂下的真丝吊带被冷汗浸透。她第37次看向墙上的挂钟——凌晨2点17分，那个少年应该不会来了。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锁骨处的血色蔷薇刺青，消毒柜玻璃倒映出她泛红的眼尾，像极了十八岁那年被按在纹身店皮质躺椅上的模样。
金属门缓缓开启的瞬间，浓重的血腥味裹着夜风席卷而来。陆野单手撑着电梯壁，黑色卫被利器划开十七道裂口，暗红液体正顺着破洞蜿蜒而下。他抬眼时，额前碎发间那道新鲜刀伤恰好裂开，血珠滚落进左眼，将整个视界染成猩红。
"又打架了？"林夕的声音比手术钳更冷，握着碘伏棉签的指尖却在发抖。少年径直走向处置室，沾血的球鞋在地砖拖出断续红线。当他扯开卫露出精瘦腰腹时，三道深可见骨的刀伤让呼吸机警报骤然尖啸。
暗紫色疤痕与新鲜伤口在少年躯体上交叠成神秘图腾，林夕的瞳孔猛地收缩。这些伤痕走向与她后背某处旧疤完全吻合，二十年前那个雨夜，戴着骷髅戒指的男人用匕首在她皮肤刻下的也是同样纹路。
"这次是城南青龙帮？"她将缝合针没入皮肉，少年肌肉瞬间绷紧。陆野突然抓住她手腕，沾血的拇指重重碾过她锁骨刺青："林护士长，你每次给我缝合时都在想什么？"呼吸喷在耳后激起战栗，处置室顶灯突然爆出火花，黑暗降临的刹那，少年带着血腥气的唇擦过她颤抖的睫毛。
备用电源亮起的瞬间，处置台已空无一人。只剩带血的绷带散落在地，以及窗台上新鲜的血手印——朝着住院部顶楼特殊病房的方向。
特殊病房0721的门禁卡在林夕白大褂里发烫。这是院长明令禁止进入的禁区，此刻却从门缝渗出诡异的淡蓝色冷光。当她将卡贴近感应器时，电子屏突然弹出红色警告：身份认证通过——欢迎回来，林晚秋博士。
记忆碎片如手术刀般刺入太阳穴。二十年前的雨夜，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将试管推入她静脉："小秋，你会成为最完美的母体。"冷藏柜里漂浮的胚胎，培养皿中跳动的心脏，还有那些刻着编号的婴儿标本……
病房内排列着三十七个圆柱形培养舱，幽蓝液体中悬浮着与她容貌相似的少女。最新舱体内，穿着校服的陆野正闭目沉睡，脖颈处条形码闪着红光：NO.038。林夕扑向控制台时，整面墙的监控屏同时亮起，二十年前的自己正在镜头下分娩，而接生的医生摘下口罩——赫然是如今院长年轻时的脸。
"你终于想起来了？"陆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少年赤裸上身倚着门框，新鲜缝合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他们称我们为涅槃计划失败品，但我知道…"他突然逼近，指尖划过她后腰某处旧疤，"你这里本该有条形码，就像我一样。"
顶楼突然传来爆炸声，培养舱接连爆裂。陆野在玻璃碎雨中扣住她的后颈，舔去她眼角的生理性泪水："当年你带着实验数据出逃时，是不是也这样哭过？"走廊传来密集脚步声，少年扯开她护士服领口，在血色蔷薇刺青旁咬出血印："现在轮到你了，妈妈——是要继续当救人的天使，还是跟我下地狱？"
火警铃声撕破夜空时，陆野已经抱着她荡出窗外。十九层高空的风灌满白大褂，少年在她耳边轻笑："抓紧了，这次可没有安全绳。"下方警车红蓝灯光连成星河，而他们正坠向最黑暗的深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