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象小秘书
陆斌
2025-08-30 11:30:28
灵堂的水晶吊灯在暴雨中摇晃，二十支白蜡烛将玄色大理石映出血管般的纹路。我跪在父亲棺椁前，锁骨处的红宝石项链正被兄长的手指摩挲出灼痕。"葬礼结束后，该清算你欠林家的债了。"他的气息裹着雪松香钻进耳蜗，像十年前那个雪夜，他亲手为我戴上这串价值三千万的镣铐。
落地窗外闪电劈开夜幕，照亮他军装绶带上凝结的血迹。作为林氏军工新任掌门人，林砚之刚用十二发子弹处决了试图叛逃的叔父。现在他军靴碾过满地白玫瑰，将我从灵柩前拽起时，水晶棺盖映出我们重叠的轮廓——与墙上母亲年轻时的油画惊人相似。
地下酒窖的橡木桶渗出暗红液体，他突然咬住我后颈的胎记："当年父亲就是在这里，看着你母亲被六个保镖按在1992年的波尔多酒液里。"冰凉的枪管顺着脊柱下滑，"现在轮到你了，我亲爱的…妹妹。"
保险栓弹开的脆响中，我摸到他腰间的旧伤疤。那是十五岁那年，我握着水果刀刺入的印记。酒液漫过脚踝时，阁楼突然传来钢琴声，肖邦的《雨滴》穿透三层楼板。我们同时僵住——那个本该在瑞士疗养院的精神病女人，现在正在弹奏亡母最爱的曲目。
暴雨冲垮了后山的白桦林，露出锈迹斑斑的铸铁牢笼。我攥着从父亲保险箱偷取的日记，在泛黄的纸页间窥见惊天秘辛：二十年前的双胞胎调包案，被抹去身份的私生女，以及母亲产房内消失的助产士。红宝石项链突然发烫，内侧刻着的"S&L"在月光下渗出血珠。
林砚之将我囚禁在玻璃花房那夜，他未婚妻的婚戒滚落在我脚边。这个掌握着南洋航运命脉的宋家千金不会知道，她未婚夫书房的暗格里，藏着三百二十张我的素描画像。当她在慈善晚宴宣布婚期时，我正穿着她定制婚纱的样衣，被林砚之按在落地镜前。镜面映出我们颈间相同的红痕，像某种罪恶的家族徽章。
狂风雨最肆虐那晚，老宅电路突然瘫痪。我在黑黑暗被拖进地下金库，密码锁开启的瞬间，冷冻舱白雾中浮现出母亲的面容。她双手交叠在胸前，无名指戴着与我一模一样的红宝石戒指。身后传来子弹上膛声，林砚之的枪口抵住我哆嗦的太阳穴："接待来到林家真正的继续仪式。
此时阁楼传来重物坠地声，疯女人的狂笑穿透层层砖墙。当我们冲上旋转楼梯，只见宋家千金倒在三角钢琴旁，胸口插着半块碎裂的相框——那张摄于1998年的全家福上，本该是母亲的位置，赫然站着两个穿白裙的少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