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的台灯光晕里,林小满第27次划掉数学草稿纸上的错误公式。隔邻房间传来玻璃杯重重磕在茶脊亓声响,她知道叔叔又在喝威士忌——自从怙恃出国后,这个西装革履的投行精英突然搬进她家,带着整箱红酒和永远解不开的领带。
鼠标第三次滑过小说网站收藏夹里的《我在写作业叔叔在上我最新章节》,页面却始终显示「待更新」的灰色字样。她急躁地扯下耳机,正撞见门缝外晃动的影子。叔叔端着牛奶的手悬在半空,阿玛尼袖口沾着墨水渍,像极了他西装口袋里露出半截的《青少年心理学》书角。
「你爸让我监视你学习进度。」他把牛奶推过堆满《五年高考》的桌面,腕表表盘反照着电脑屏幕里未关闭的弹窗广告。林小满突然发现他眼下的青黑比自己还重,领带夹歪斜的角度与上周三数学月考卷上的红叉惊人相似。
当最新章更新提示音划破缄默沉静时,两人同时伸手去抢手机。叔叔的铂金袖扣勾住了她校服的第二颗纽扣,小说页面在纠缠中弹出耀眼的更新通知:「第七章:他扯开领带时,我看见了藏在公牍包里的安息药」。
凌晨两点的书房飘着雪茄与草莓修正液混淆的离奇气味。林小满盯着叔叔电脑屏幕上未关闭的股票走势图,他正对着她作文本里「我的理想」那页冷笑:「想当战地记者?你知道现在自媒体多饱和吗?」
「就像你知道自己买的基金正在暴跌?」她反手亮出从垃圾桶捡到的理财报表,红色折线图在台灯下像道狰狞的伤口。成年人的心情治理在某个瞬间崩塌,他扯松领带的样子和小说最新章里吞安息药的男主微妙重叠。
当防盗门被摔响的瞬间,林小满终于点开最新章节。文字在视网膜上炸开:男主角撕碎的不仅是财政报表,另有锁在保险箱里的美院校考准考证。她冲进暴雨时,发现叔叔正站在24小时便利店门口,左手提着关东煮,右手攥着被雨打湿的《油画技法入门》。
「你爸刚汇了夏令营用度。」他把热饮塞进她手里,塑料杯壁凝结的水珠顺着《国际新闻采编实务》封面往下淌。便利店电视机播放着某投行高管告退开画廊的新闻,小说更新提示音再次响起,这次两人谁都没去抢手机——他们都知道故事里的男女主角现在正挤在深夜公交站,共享着同一副降噪耳机里的《月亮与六便士》有声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