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幕墙里的困兽之斗

打印机吞吐纸张的机械声在凌晨两点的办公室格外清晰，林夏将第四杯黑咖啡灌进喉咙时，液晶屏右下角的数字恰好跳到02:17。这个由钢化玻璃支解的格子间里，三十七位项目组成员正经历着连续第三周的熬夜赶工，空气里漂浮着速溶咖啡与汗液混淆的酸涩气息。

市场部总监程野的皮鞋声从走廊尽头传来，深灰色西装包裹着精壮身躯，腕间百达翡丽折射的冷光扫过众人低垂的头顶。他停在林夏身后，带着雪松香气的阴影笼罩住她哆嗦的指尖："数据模型误差率必须压到0.3%以下。"温热呼吸拂过耳垂的瞬间，她看见对方领口内侧若隐若现的玫红色唇印。

茶水间的磨砂玻璃突然爆裂时，所有人都听见了苏晴的尖叫。这个刚转正的管培生瘫坐在满地碎碴中，丝袜被划破的裂痕蜿蜒至大腿根部，而她的直属上司张副总正握着半杯威士忌僵在原地。监控录像显示"意外"发生前四十三秒，张副总曾将手掌覆在苏晴后腰处缓慢游移。

项目庆功宴定在君悦酒店顶层那天，程野把林夏堵在消防通道。他扯松领带时露出的锁骨处还残留着指甲抓痕，指腹摩挲着她裙摆开衩处裸露的肌肤："并购案的焦点数据在你电脑里，而我的指纹能打开所有加密文件。"楼下宴会厅传来香槟杯碰撞的脆响，宁静出口指示灯在他眼底投下血红色的光斑。

筹码置换的深渊回响

财政总监办公室的防弹玻璃能阻遏所有窃听，林夏看着李总将雪茄灰弹进骨瓷烟缸。这个年过五十的女人摘下Gucci镜框，调养恰当的指尖划过她连夜整理的审计陈诉："程野吃掉了三个点的回扣，而你的晋升流程卡在终审阶段。"檀香木办公桌的倒影里，她们看见相互瞳孔中跳动的野心火苗。

当程野的婚戒滚落到林夏的办公桌下时，她正对着电脑屏幕核对第五版预算表。程太太的铂金包砸在阻遏板上的巨响惊动了整个楼层，而她的丈夫从容捡起戒指戴回无名指："林经理上周通宵做的报表，让团体节省了八位数成本。"贵妇指甲上镶钻的甲片深深掐进鳄鱼皮包带，转身时甩落的泪珠在波斯地毯上洇出深色痕迹。

天台狂风卷走苏晴的告退信那天，她涂着程野送她的CL口红笑出眼泪："张副总电脑里有七份性骚扰录音，而董事会正在视察他的外洋账户。"她新做的水晶甲划过林夏锁骨处的吻痕，"你猜他愿意用几多股权换这些证据？"远处CBD的霓虹灯牌次第亮起，将她们的影子拉成扭曲的十字架。

年终颁奖礼的聚光灯下，林夏接过"年度杰出经理人"奖杯。程野在掌声中为她调整话筒高度，掌心温度透过真丝礼服灼烧她的脊背。大屏幕播放的VCR里，张副总正在镜头前擦拭眼角："谢谢公司给我提前退休的时机。"当镜头扫过观众席第三排空置的座位，林夏想起苏晴登机前发来的短信——那个曾让她夜不能寐的加密文件夹，现在正在飞往苏黎世的航班上连续发送定位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