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日报
陈烨菲
2025-08-16 14:57:58
梧桐叶第三次擦过监控镜头时，小雪踢掉了JimmyChoo水晶鞋。她盯着自己倒映在门卫室玻璃上的影子，蕾丝裙摆还在往下滴落香槟，那是半小时前泼在继兄脸上的1982年唐培里侬。
酆翎的军绿色搪瓷杯停在半空。老人布满枪茧的拇指正摩挲着杯壁裂痕，那是越战时期留下的纪念品。他望着蜷缩在旧沙发里的少女，目光扫过她脚踝处正在渗血的Chanel脚链——纯金锁扣深深勒进皮肉，像极了二十年前湄公河畔见过的镣铐。
"您见过会吃月亮的门吗？"小雪突然抓起案头的老式钢笔，在值班日志空白处画了扇扭曲的铁门。笔尖划破纸面的刹那，酆翎听见顶楼校长办公室传来重物坠地声。当他转身去取医药箱时，少女已经用钢笔戳破了掌心，在泛黄的《门卫值班守则》扉页按下血指印。
窗外的探照灯突然扫过，照亮老人后颈若隐若现的条形码刺青。小雪瞳孔骤缩，那是她在父亲书房暗格里见过的同款标记，印在那些装在福尔马林里的器官运输协议右下角。
解剖课用的冷藏柜在负二层发出嗡鸣。小雪数着白大褂口袋里的23把钥匙，这是她第七次潜入医学院实验楼。当指尖触到贴着"标本1997"的抽屉时，身后传来84式军靴特有的脚步声。
酆翎的警棍挑开她攥着的案袋，泛黄照片雪崩般倾泻：穿中山装的年轻军官站在堆成金字塔的头骨前，右手握着的正是那支老式钢笔。照片背面是用血写的方程式，和小雪昨夜在继兄电脑里破译的器官交易路径完全吻合。
"您知道吗？"小雪突然笑着解开校服纽扣，心口处的条形码在应急灯下泛着青光，"他们给我定价的时候，用的是您当年设计的加密算法。"老人握警棍的手第一次颤抖，二十年前被迫退役时销毁的绝密案，此刻正印在这个十八岁少女的肋骨上。
顶楼突然传来玻璃爆裂声。小雪把钢笔尖端抵住自己颈动脉时，酆翎终于说出二十年来的第一句中文："你父亲书房暗格密码，是你母亲坠楼那天的经纬度。"监控画面在此刻永久黑屏，只留下钢笔滚落在地的声响——那是打开校长室暗门的最后一把钥匙，里面锁着二十三具被替换成赝品的"教学用遗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