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写字楼,林夏的指尖在键盘上敲出最后一段代码。咖啡杯底凝结的褐色残渣,倒映着屏幕上突然弹出的广告弹窗——「太大太粗太猛太深太爽了女友最新章节更新」。她蹙眉正要关闭,却被缩略图里破碎的钢笔尖刺破玫瑰的意象钉住视线。
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遇见这个书名。作为年薪百万的算法工程师,她向来对网络文学嗤之以鼻,可此刻鬼使神差地,她点进了那个标注着「永久免费阅读」的绿色入口。
故事开篇就是暴雨夜的急诊室。外科医生攥着染血的手术刀,病床上躺着穿真丝睡裙的女人,监控仪发出尖锐的警报。林夏的呼吸随着段落节奏变得急促,当看到「他扯开无菌手套,用带着血腥味的指尖抚过她锁骨处的淤青」时,办公室的中央空调突然送风,激得她后颈泛起细密战栗。
小说里男女主的交锋充满火药味。一个是手握三十项专利的医疗器械巨头,一个是专写犯罪心理的暗黑系作家。他们用行业黑话互相试探,在学术会议上用投影仪投映彼此的黑历史,却在某个酒醉的雨夜,用解剖学般精准的手法撕开对方的衬衫纽扣。
林夏发现自己开始带着平板电脑进淋浴间。水汽氤氲的玻璃上,她用手指反复描摹着文中那句「他咬住她后颈时,像猎豹叼住瞪羚的致命弱点」。公司晨会上,当CTO展示新研发的智能手环时,她满脑子都是小说里那个能监测皮下神经兴奋度的「情欲传感装置」。
随着阅读进度突破60%,林夏在代码注释里开始夹杂小说金句。她给神经网络模型命名时下意识打出男主角的代号「Zero」,直到实习生提醒才惊觉失态。更可怕的是,她竟在公司的压力测试系统里,用马尔可夫链生成了三万字的故事续写。
小说平台的无弹窗设计像精心布置的陷阱。没有广告分神,没有章节解锁限制,文字以每秒25屏的速度吞噬她的理智。当读到女主将男主研发的脑机接口芯片植入枕骨,用痛觉刺激唤醒多巴胺时,林夏突然抓起马克笔,在落地窗上推演起文中提到的「反向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数学模型。
那个总在茶水间偶遇的网络安全顾问,此刻在玻璃倒影里竟与小说男主的身影重叠。他端着印有「HelloWorld」的陶瓷杯走过时,林夏闻到了文中描写的「混着雪松与硝烟味的须后水」。当她发现对方电脑屏保真是小说封面那支破碎的钢笔时,代码编译成功的提示音与文中手术室的心电监护仪完成了跨次元的共振。
在最新更新的章节里,女主反客为主黑进男主的私人卫星,用激光投影在七座城市上空打出「你心跳过速了」。林夏颤抖着截屏这段文字,发现阅读页面的水印恰好是此刻的实时时间。当她点击打赏按钮想解锁作者留言时,弹窗显示「本作品永久免费,请将这份疯狂传递给下个失眠的灵魂」。
此刻城市天际线泛起鱼肚白,林夏的智能手表显示连续阅读时长已达11小时47分。她关掉办公室最后一盏灯,在黑暗中轻声念出文末那句:「真正的深渊从不喧哗,它只是安静地,把你变成同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