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社
钱绍钧
2025-08-19 03:54:33
凌晨三点的生物实验室弥漫着福尔马林与铁锈味混合的腥气。少女A蜷缩在解剖台下方，指尖死死扣住从死者掌心扯下的半枚铂金袖扣。监控录像显示她是最后一个离开现场的人，而教导主任的尸体正以扭曲的姿势倒在她脚边，颈动脉喷溅的血液染红了墙上的《人体神经系统图谱》。
"指纹、脚印、动机全齐了？"刑警队长用强光手电扫过她颤抖的睫毛，"但你不觉得太完美了吗？"
少女A咬破舌尖保持清醒。三天前匿名寄到储物柜的《毒物反应笔记》此刻正在她校服内袋发烫，扉页的紫藤花纹与袖扣背面如出一辙。当法医宣布死者死于氰化物中毒时，她突然想起化学课代表在实验台前调试PH试剂的诡异笑容——那个总把"完美犯罪需要三要素"挂在嘴边的优等生，上周刚获得全国生物竞赛金奖。
解剖室通风口传来窸窣响动。少女A在警方取证间隙摸到窗台边缘，月光照亮窗框内侧几道新鲜刮痕——成年男性皮鞋的纹路，却混杂着茉莉香水的甜腻。这个细节让她浑身发冷：父亲书房暗格里那叠境外转账记录，母亲梳妆台底层藏着的神经抑制类药物，还有弟弟卧室床底沾着紫色颜料的棒球棍……
教务系统后台的访问记录显示，案发前一小时有人用管理员权限删除了整层楼的监控日志。少女A在计算机教室废墟里挖出半块烧焦的硬盘，数据恢复后跳出的聊天群组令她瞳孔震颤——"猎鹿人计划"成员列表里，赫然排列着学生会主席、校董私生子和她的心理辅导老师。
生物标本室第三排福尔马林罐突然集体爆裂，浸泡二十年的畸形胎儿手指漂浮在绿色液体里。少女A用镊子夹起其中一节指骨，内侧刻着的数字"34"让她想起孤儿院案室被撕毁的34号案。当年火灾幸存者的名单里，本该有她的双胞胎妹妹。
"你以为自己在下棋？"化学课代表在顶楼天文台撕下伪装，手术刀抵住她颈动脉时笑出泪花，"从你被选中成为'容器'那天起，所有嫁祸都是为你量身定制的囚笼。"
少女A突然笑了。她任由鲜血顺着刀刃滑落，右手缓缓举起那枚从校长室保险箱偷出的磁卡——上面印着与铂金袖扣相同的家徽。当警笛声穿透夜幕时，她对着暗处监控比出口型："告诉父亲，我找到打开34号实验室的钥匙了。"
实验楼地底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尘封二十年的基因改造计划随着防爆门开启重见天日。而少女A锁骨下方的条形码，正在紫外线下泛出幽蓝冷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