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柴网
陈宇喻
2025-08-25 16:33:51
老式筒子楼的声控灯忽明忽暗，小雪攥着刚签好的租赁条约站在402室门前。墙皮剥落的走廊里飘着湿润的霉味，隔邻阿婆晾晒的咸鱼在穿堂风里摇晃。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身后突然传来金属链条的轻响。
"新租客？"降低的男声惊得她手抖，钥匙哐当坠地。转身时撞进带着雪松香气的胸膛，男人弯腰时银质打火机掠过她裸露的脚踝。借着昏黄灯光，她看见对方玄色衬衫下若隐若现的刺青——半截蛇尾缠绕着罗马数字Ⅶ。
"我是陈砚，你的房东。"他两指夹起钥匙串，冰凉的金属贴着她掌心划过，"晚上十点后别开洗衣机，会跳闸。"
搬进来的第七天，小雪在凌晨两点听见门外异响。透过猫眼望去，陈砚正倚着防火门吞云吐雾，猩红光点映亮他脖颈处新鲜的抓痕。当他突然抬眼看向猫眼时，她忙乱中碰倒了玄关的玻璃花瓶。
"需要创可贴吗？"磁性的嗓音穿透门板，惊得她后背抵住冰凉的门把。越日清晨，门缝里塞着枚暗纹烫金的药盒，止血贴下压着张便签：302储物间有工具箱。
暧昧的推拉在梅雨季发酵。每当她晾晒的蕾丝内衣被暴雨打湿，越日清晨总会整齐叠放在304室门把；当她深夜加班归来，声控灯会提前三秒亮起。直到那晚雷暴导致停电，她举着蜡烛推开虚掩的302室房门——
满墙泛黄的设计图纸中央，赫然钉着张撕碎的婚纱照。陈砚湿透的白衬衫贴在肌肉线条上，手里握着半瓶威士忌："好奇害死猫，林小姐。"他指尖抚过照片里新娘模糊的脸，"不外你这双眼睛…倒是很像她失事那晚的月亮。"
小雪开始频繁在凌晨闻到焦糊味。304室飘出的灰烬时常沾在她晾晒的白裙上，陈砚的作息越发诡谲。某夜她被浓烟呛醒，发现防火通道堆着焚烧过的画框残��，焦黑画布上残留着半幅女性轮廓。
"你在查三年前的纵火案。"陈砚将她困在配电室铁门前，带着枪茧的拇指摩挲她哆嗦的唇瓣。监控屏幕蓝光里，他扯开领口露出大片烧伤疤痕："那个说好要私奔的女人，收了我继母的钱在婚车装了炸弹。"
秘密在厮磨的唇齿间溃堤。小雪抚过他背脊凹凸的伤痕，任由他咬开自己肩头的蝴蝶系带。老式铁架床在黑黑暗吱呀作响时，窗外飘来燃烧的纸钱，对楼独居的疯未亡人正用口红在玻璃上画满眼睛。
当小雪终于潜入上锁的304室，却在保险柜里翻出自己大学时期的事情证。陈砚嘶哑的笑声从身后传来："你以为跟踪我三个月很隐蔽？"他晃着手机里她与私家侦探的聊天纪录，"不外你冒充被咖啡烫伤往我怀里扑的样子…确实比侦探社那些蠢货专业得多。"
真相随着催债人的砍刀劈碎宁静。原来小雪父亲正是当年纵火案的死者，而陈砚早已识破她伪装租客接近的意图。催债人举起的汽油桶映出两人交叠的影子，他突然将点燃的打火机抛向空中："赌吗？这次谁会先逃跑？"
火舌窜起的瞬间，陈砚用带疤的手掌捂住她眼睛："三年前我救不了她，但现在…"爆破声淹没了后半句广告。在消防车的轰鸣里，小雪摸到他塞进自己口袋的U盘——里面完整纪录着当年陈氏团体洗钱的内幕。
晨光刺破浓烟时，小雪在抢救车上凝视他缠满绷带的面容。陈砚勾住她小指轻笑："早知道你要的是这个…"他咳着血沫贴近她耳畔，"何须演五十天床戏，直接脱光谈判不是更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