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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北大街天桥往下看,柏油马路像被切开的年轮蛋糕,可你知道吗?那些真正有意思的巷子都在钢筋森林的背阴面。我上个月跟着本地卖油糕的老汉转了三天,这才摸清楚门道——咸阳最地道的巷子文化早不在旅游手册上写着啦。
穿过新兴路十字往西走,家家户户门口挂着红辣椒的那片自建区,藏着咸阳最后的手工面人作坊。老王师傅揉着糯米面团跟我说:"九五年那会儿,整条巷道二十三家都在做这个营生。"阳光斜切在褪色的门联上,现包现蒸的甑糕香气混着刚熬好的柿子醋味道,冷不防窜进鼻孔里。
渭阳东路后头要拆的那片老房子,墙上用粉笔画着上世纪九十年代的街巷分布。居委会张大姐见我拍得认真,指着某个模糊标记说:"这儿原先是卖竹编蝈蝈笼的,现在改修自行车了。"墙根底下晾晒的芥菜丝黄澄澄铺了半条路,倒成了年轻姑娘们自拍的天然背景板。
人民西路服装批发城后巷,白天都是拉货的三轮车挤作堆。过了晚上十点就不一样了,热气腾腾的熏肉大饼摊、现汆丸子汤锅,还有支着塑料凳卖麻什的夫妻,突然就从各个缝里钻出来。不过话说回来,我始终没弄明白这些摊位白天究竟把家当藏哪儿了。
说到这里您可能想问,政府规划的新商业街不也挺热闹?问题就出在这儿。新建的仿古街虽然整齐,总缺了点歪脖子老槐树撑伞的趣味。好比说统一换装的青石板路面,走起来确实舒服,可再也听不见旧时石板松动时"咯噔咯噔"的韵律了。
记得在仪凤西街撞见过老照相馆,橱窗里还摆着八十年代的结婚照道具。老板坚持用海鸥牌胶片机给人拍登记照,说是能照出手机美颜没有的"人味儿"。这话说得玄乎,但看他给金婚老人拍的合影,眼角皱纹里确实多出几分时光的沉淀。
这里有个冷知识:咸阳现存最窄的巷道在民院家属区里,宽度仅容得下两个人侧身而过。两旁的住户至今保留着每天正午互相递送饭食的习惯,油泼面的辣香能在墙面上挂半个下午。
原先东风路后巷修鞋摊主们都按"先来后到"排位子,新入行的得往巷子深处挪。现在这种不成文的规矩早被二维码支付打破了,倒是巷口配钥匙的老孙头还在用复写纸记账本,蓝格子纸上记满"王婶换锁芯欠10块"之类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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