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楼顶层的数学准备室在深夜十一点亮着灯,林砚握着粉笔的手悬在半空。本该空白的黑板上爬满深蓝色字迹,拉马努金公式与黎曼料想以诡异的方式交缠,最后用鲜红粉笔划出巨大问号——这明白是他三天前解到一半的竞赛特训题。
"啪嗒"粉笔盒突然翻倒的声音让少年猛然转身。月光从气窗斜切进来,在堆满参考书的课桌上划出明暗接壤线。穿着旧式校服的少女正踮脚去够顶层书架,裙摆扫过《数学原理》烫金书脊时,别在腰间的黄铜盘算尺折射出冷光。
"第27页第3行,你漏掉了模形式转换的要害参数。"少女头也不回地抽出一本《椭圆曲线进阶理论》,泛黄书页里飘落半张草稿纸,上面竟完整复现了林砚三天前的解题思路。
林砚按住狂跳的太阳穴。作为连任三届国际奥数金牌的"人形公式机",他从未遇到过能预判自己思维路径的对手。更诡异的是少女校徽上的年份——2003级,这所重点中学建校不外十五年。
"明天决赛的第三题会考阿贝尔群在密码学中的应用。"少女突然转身,瞳孔在月光下泛着奇异的银灰色,"但你现在该担忧的,是楼下保安另有2分17秒抵达战场。"
警报器骤响的瞬间,林砚被拽进储物柜。狭小空间里,少女发间的雪松香混着陈年墨香,她指尖快速划过他掌心:"记着这个数论结构,当裁判组要求你'趴下验算'时,把它嵌套进尺度解法……"
决赛现场弥漫着反常的紧张感。当林砚在压轴题卡壳时,主考官果真如预言般要求他趴下进行黑板推演。少年单膝触地的瞬间,掌心残留的触感突然苏醒——少女昨夜划过的轨迹竟是默比乌斯环的三维投影!
粉笔在黑板上爆出星火,原本僵持的椭圆曲线问题在拓扑变换中迎刃而解。评委席传来茶杯碎裂声,林砚突然看清题目右下角的微缩图腾,与少女盘算尺上的纹章完全一致。
"恭喜你通过初筛。"散场时,转学生苏璃终于摘下伪装用的黑框眼镜。他们站在充满灰尘的校史馆里,投影仪映出1903年的老照片:捧着算盘的女孩与眼前人容貌重叠。
"我们家族女性天生携带数学诅咒,18岁前必须找到能破解'费马最后定理'现代变体的人。"苏璃掀开袖口,皮肤下流动着荧光的数学符号,"你适才解开的,是祖父在战时设计的素数武器化模型。"
深夜的实验室发作出猛烈争论。林砚把玩着苏家祖传的机械盘算机,突然将十二面骰子掷向墙面阴影:"你故意让我在决赛袒露特殊解法,其实是想引出当年剽窃你祖父结果的…"
枪栓声响彻走廊,苏璃猛地扑倒林砚。子弹击碎玻璃柜,1945年的《数学年鉴》纷飞中,泛黄纸页显露出被历史抹去的真相。两台黄铜盘算尺在月光下组成完美坐标系,而倒计时光标正沿着少女颈侧的傅里叶波纹飞速迫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