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网
陈茂森
2025-08-22 08:17:19
江晚第三次在凌晨两点推开「雾巷」咖啡馆的门时，指尖还残留着解剖室福尔马林的气味。她习惯性走向角落的三角钢琴，却发现琴凳上放着一枚沾血的袖扣——和三天前死在排水沟里的男人西装上缺失的那枚一模一样。
钢琴师周衍照例背对着她擦拭咖啡杯，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蜿蜒的青色血管。这个永远用后脑勺迎接客人的男人，从三个月前开始，总在她落座后弹奏肖邦的《雨滴》。此刻琴盖突然重重砸响，惊得江晚后退半步撞上陈列架，玻璃罐里的曼特宁豆簌簌滚落。
「江法医最近总在凶案现场附近转悠。」周衍转身时，腕表折射的冷光扫过她锁骨处的旧疤，「听说连环杀人案第三个受害者，指甲缝里检出钢琴漆碎片？」
她捏紧证物袋里的袖扣。监控显示每个死者断气前48小时都来过这间咖啡馆，而眼前人总能在命案发生后，精准往她黑咖啡里多放半块方糖。
解剖刀第三次划开相似创口时，江晚终于意识到那些看似凌乱的刀痕，实则是五线谱上被篡改的音符。当她将尸体肋骨的切割角度投影到琴键上，谱出的旋律正是周衍昨夜即兴弹奏的变调版《致爱丽丝》。
冷藏柜里的冰滴咖啡渗出殷红色水珠。周衍用镊子夹起染血的咖啡滤纸，隔着吧台突然俯身逼近：「江小姐看过《蓝胡子》吗？有些门不该开。」他领间雪松混着铁锈的气息，与第三具尸体颈动脉喷溅轨迹完美吻合。
凌晨三点十七分，江晚在更室发现带锁的琴谱箱。密码是她第一次来雾巷的日期。泛黄乐谱背面是用咖啡渍写的名单，下一个名字赫然是她亲手送进监狱的缉毒警前男友。而最后一页夹着张泛白的合影——十五年前少年宫火灾里，浑身烧伤的钢琴天才正死死盯着穿白大褂的女法医侧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