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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今年开春那会儿，我特意起了个大早往莱山老道那边去。五点半的晨雾还没散，铁皮垃圾桶旁就剩几只塑料袋在风里打转。以前这个时候，炸油条的香气能飘出二里地，可现在连个煤球炉子都瞅不着。
转了三圈才碰见收废品的李伯，他电三轮上叠着半人高的纸壳箱。"都躲工商所去啦！"老李拿麻绳捆着废品，嘴里啪嗒啪嗒嚼着槟榔，"东头老王改行送快递了，西边卖藕粉的转战快手直播"。他说完这句忽然顿住，扭头望了望巷子口的监控探头。
这场景让我想起三年前的腊八节。当时整条街像煮沸的火锅，冰糖葫芦插成红彤彤的树林，炒栗子的铁砂哗啦啦响个不停。现在倒好，连个卖茶叶蛋的都看不见。倒是有家挂着"网红鸡蛋灌饼"的新店铺，可玻璃橱窗上贴着张A4纸：试营业期间不提供堂食。
说也奇怪，上个月有人拍到老道口出现神秘流动摊位。凌晨三点用夜视模式拍的，蒸笼里还冒着白汽呢。不过这些影像资料存在个诡异现象——所有摊主都戴着京剧脸谱口罩，收钱只用现金。这或许暗示着某种地下市集的复苏？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的年轻人谁还带现金啊？那天我亲眼见个小姑娘，举着手机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来回转悠。她像是在玩现实版找物游戏，最后蹲在老槐树下，对着支付二维码的残留胶印拍了好几张特写。
要说完全消失也不尽然。有夜市摊主偷偷告诉我，他们现在搞起了"游击战术"。具体怎么个游击法？人家死活不肯细说，只神秘兮兮地指了指手机里的地图软件。后来我发现，某些外卖平台的甜品店压根没有实体地址，但销量榜首的芋圆冰沙，用的还是老道口那家的祖传配方。
有意思的是，上周城管新换了批巡逻车。银灰色车身装着四个摄像头，车顶还有会旋转的LED警示灯。但附近便利店老板娘跟我吐槽，这些车每晚十点准时收工，比她们关店还准时。这就留下段微妙的真空时段...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
前阵子碰见以前卖菜煎饼的刘婶，她儿子给弄了辆餐车。玫红色车身上印着大大的"怀旧"字样，车轮还是智能防逃单的。虽然设备升级了，但刘婶舀面糊的手法二十年没变。"现在搞什么预制菜备案"，她往鏊子上磕鸡蛋时直摇头，"不过要让年轻人吃得放心嘛"。
认识十几年的修表匠老张改行搞手机贴膜了，说是现在流行"融合手艺"。他摊位上同时摆着拆表器和防窥膜，工具箱里既有瑞士钟表油，又有五颜六色的卡通胶带。这种新旧混搭，倒成了抖音上的打卡点。
最让人意外的是烧饼杨的转型。他用二十年练就的揉面功夫，现在成了美食短剧的特约手替。镜头里那双青筋凸起的老手，既能在案板上摔打面团，也会握着咖啡拉花缸。这算不算另类传承呢？具体怎么平衡艺术和生计，可能只有当事人最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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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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