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开始】
那天早上六点半，我随着导航拐进织里巷口时，差点被蒸笼的白雾扑个满怀。三四个大叔蹲在青石板上吸溜豆乳，油条搁在报纸上还冒着热气。这场景让我想起十年前老家巷口的早餐摊，那时候基础不用看公共点评，哪家摊子人多往哪挤就对了。
塑料凳上裹着军大衣的大爷突然开口："小年轻别光站着了，再晚十分钟油酥饼就卖完咯。"顺着他努嘴的偏向，我这才注意到墙根处有个半掩着的木板门，锈迹斑斑的招牌上写着"老陈记"，门口已经排了七八个拎着保温桶的街坊。
说来也怪，这家店在网上连个正经地址都搜不到。老板娘擦着汗跟我说，二十年前她就是推着三轮车在这儿支摊，厥后巷子革新才租下这个墙面凹进去的店面。正说着，刚出笼的烧麦在雾气里泛着油光，米醋掺着辣椒油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
你要是仔细视察会发现，这里的付款方式简直像穿越剧。常客们直接把零钱扔进装面粉的搪瓷盆，碰到没带现金的年轻人，老板娘就摆摆手说"明天补上"。隔邻五金店老板老张告诉我，有次暴雨冲垮了半条巷子，唯独老陈记的灶台没熄火，给抢险人员白送了三天的包子。
不外话说回来，这种经营模式真能赚到钱吗？问起这个，正在揉面的老师傅神秘一笑："咱这儿的面粉都是半夜用板车拖进来的。"这话让我突然意识到，巷子深处那些月光照不到的拐角，或许才是真正支撑着市井烟火的后勤线。
往巷子深处多走二十步，你会看见三家并排的早餐店在打擂台。最东头的"李记"总把收音机开得震天响，中间那家用彩色LED灯照着蒸笼，西边老字号爽性在墙上贴满泛黄的报纸。可奇就奇在，这三家店居然共用同一个磨豆乳的石磨，据说照旧解放前留下来的物件。
我实验问起这些店肆的渊源，获得的回覆都是模棱两可的"祖上传下来的"。或许体现着某种心照不宣的竞争规则，就像他们每天凌晨三点默契亮起的灯光，既反抗着连锁早餐店的入侵，又维系着整个巷子的生态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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